第24章 命定之人
姜写意的那一声呼唤，太轻柔。脱口而出的顷刻间，就被风吹散成齑粉，不见踪影。
那位白衣公子只留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给姜写意，姜写意既不知道他的名字，也不确定是否还会再见。
那日，姜写意烧了香，为母亲虔诚祈福，便回了家。
那天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，但姜写意总是有意无意想到那人，想到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，那人俊美的容颜，和对她温柔的浅笑。
姜写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，仿佛思想脱离了身体，不受她的控制。
患上了这种无缘由的心病，她又是疑惑，又是忐忑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姜写意没有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别人，但是若想得到一个答案，她须得再见那人一面。
又过了一段日子，在老王爷的宴会上，姜写意再次遇见了那名男子。
他穿着墨绿色的衣衫，雅致又不张扬，素净又不寡淡，如他那双桃花眼一般。清隽秀雅的长相却有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，半分出尘，半分魅人。
他嘴角虽微微上扬，眼睛也带着笑意，但姜写意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并不是真情实意的开心。
他虽处在宾客如云的宴会上，但浑身散发的清冷感却与其他人格格不入，仿佛是天上仙子误入凡尘。
姜写意虽和好友聊着八卦，喝着茶饮，可眼神却时不时看着他所在的方向。
待她知道宴席上的桂花糕，是专门请南街芳香斋做的，姜写意便将注意力转了几分，放在点心上。
姜写意津津有味地吃着桂花糕，南街芳香斋是姜写意爱吃的那一家，这家桂花糕更是招牌。
桂花的清香味诱惑着姜写意的味蕾，引诱着她要再吃几块。
待姜写意拾起第二块桂花糕的时候，余光间瞄见那人起身，电光火石之间，姜写意没有丝毫犹豫，急忙起身跟了过去。
姜写意踏着小碎步，悄悄跟着，穿过抄手游廊，台阶下用鹅卵石铺陈着一条甬路，路边种着绿柳，用山石点缀。
转过山怀中，来到后院的茶寮处，相傍山斋，佳木茏葱。
他一人独坐于此。
茶寮本该教人在此专主茶役，大概是因为前院客多，需人帮闲，故而这茶寮处无一人侍候。
姜写意隐于山坳树杪之间，微探出头，窥视着对方一举一动，遥望着对方，情不自禁地想走上前去。
她想搞清楚自己的心结。
可是她们不过几月前的萍水相逢，若是就这么贸然上前，万一对方早就不记得自己了，那岂不是自找没趣，还可能引起对方的厌恶。
于是姜写意按耐住自己内心的躁动，琢磨着怎么出去才自然。
这时，只瞧见一人也缓缓向这面走来，穿着绀青色外衫，用蚕丝绣着百种倒福字花纹并在额前，缀着一块质地极佳的翡翠，用金丝编的八股绳绑着黑发。
姜写意在皇宫见过这人，是皇帝八子——陈王。
之所以有印象，是因为陈王一个受宠的王爷，穿戴得和富商家的傻儿子一样——俗气。
姜写意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，差点笑出了声。
姜写意听见陈王道：“大哥，别来无恙。”
什么？
她将视线移到那人身上。
他竟然是大皇子，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？！
关于这位太子殿下的生平事迹，她略有耳闻：太子顾瑾衍生母出自云州云氏，进宫十余年，不受宠，因难产而死。
连带着这个太子也不受皇帝喜欢，一出生就扔给其姨母，也就是皇帝的云妃，小时候顾瑾衍在后宫受尽虐待，活得连贵人们养的宠物都不如，雪压霜欺。
更不可能出席什么宴会活动，因而姜写意之前并未在皇宫见过这位皇子。
照理说这辈子就生活在犄角旮旯里，一辈子可能也见不到生面。
但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，皇帝处死了云妃，将顾瑾衍立为太子，接到自己身边，亲自教养。
姜写意一直以为这位太子长相可怖，才不受皇帝待见，但如今一见，似乎又不是这样。
姜写意只叹：天家的感情比纸还薄。
陈王说道：“我刚刚见了王叔，听说大哥送了祥鹤青瓷水中丞。”
“正是。”
“皇兄送得未免寒酸了点，叫王叔以为你轻看了他，失了礼数，若是囊中羞涩，大可以向弟弟筹借，我陈王府虽也不济，但略借一二两还是可以的。”
这一番话略尖酸刻薄了些。
姜写意闻言，心中冷笑，顾瑾衍不受皇帝倚重，内侍省那些见人下菜碟的，克扣还少吗？
他们这些个王爷每年得到的赏赐都是好些奇珍异宝，其中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千金，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自然拿不出像样的见面礼。
顾瑾衍反倒不像姜写意这般生气，神色平静，淡淡道：“我只是见那它穷工极巧，雕刻精致便送了，确实没有八弟考虑的周到。”
陈王哼哧一声，说道：“皇兄不必为自己强行寻理由，毕竟清贫又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姜写意都听不下去了，这个陈王仗着最近皇帝陛下宠幸他，就这么无法无天，比那燕王还要冒进。
顾瑾衍好歹还没被废，他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。
“奇珍异宝虽珍贵，可不如这礼物送在心尖上。”
姜写意从山石后面走了出来。
姜写意今天穿着藕粉色的双蝶云形浅水裙，外面搭着一件碧色绣着兰花的云烟绣衫，云鬓峨峨。
皮肤细腻如白玉，一双杏眸带着荡漾的水光，柳眉如烟，姿容秀丽。
陈王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女子是谁。
貌美的女子许是不少见，但这般无惧无畏的女子，盛京城只有一人。
陈王展现了川剧的变脸艺术，不似之前的刻薄，笑着问道：“这不是姜姑娘吗？”
姜写意最不喜欢这种陈王这种见风使舵的人，并不搭理他，默默站在顾瑾衍那边。
“姜姑娘刚才所言，不知何意？”陈王见姜写意不搭理自己，却站在顾瑾衍身边，虽然心中不爽，但也不好发作。
“小女来的时候，听说老王爷刚得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，喜欢得很，如今太子殿下送了水中丞，正好锦上添花。
再说今天是老王爷的六十大寿，送的奇珍异玩虽好，可毕竟见得多了，也就没那么稀奇了。
太子殿下虽送得不如其他人的贵重，但礼物上面的祥鹤代表长寿福禄，寓意吉祥，看得出是真心挑选，不像其他人随便拿点东西送礼。”
陈王如何听不出来姜写意所指。
他的脸色瞬间就不自然了，嘴角一僵，说道：“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，便先走了。”，说罢，拂袖离去。
待茶寮内只余下她们二人时。
顾瑾衍提起茶壶，为姜写意斟了茶，问道：“姜小姐刚才所言是真的？”
“自然是唬他的。”姜写意说完就捂着肚子，笑出了声。
她双眸弯弯，像月牙一般，天真烂熳。
顾瑾衍忽然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姜写意的嘴角，姜写意身体立马僵住，感受到那一抹温热。
姜写意脸腾地红了，不敢去看对方，心跳的十分快。
她明明应该立刻喝止，但那一刹间，她的思绪再次不受控制，她莫名对这人有着天然的眷恋，希望这双手可以抚在她的脸颊。
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神秘情感，姜写意袖中的手轻轻掐着掌心，疼痛让她清醒。
她稳住心神，正准备呵斥顾瑾衍的无礼举动，却在对方退回去的指尖上撇金一点白色的食物碎屑。
顾瑾衍解释道：“抱歉，我只是看嘴角有点心渣。”
姜写意刚刚的脸又红了起来，小声懊恼道：“是我刚才吃得桂花糕。”
她刚才急着跟顾瑾衍来到此处，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嘴角还有点心渣。
她不自然地垂下头，手慌脚乱端起茶杯，喝水的时候还呛了一下。
太丢人了！
竟在这人面前出丑。她这会恨不得挖个树洞将自己埋进去。
“姜小姐很喜欢吃桂花糕？”
“很好吃的。”
见顾瑾衍说道这个，姜写意之前正发愁说点什么，让对方忘掉刚才的点心渣，如今来话题不就来了吗？
姜写意主动说道：“太子殿下想尝尝吗？我下次给你带点。”
姜写意没有想过，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爱吃甜的。
顾瑾衍笑着说：“那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芳香斋的桂花糕是限量的，每人一天只卖两包。
次日，姜写意舍得让如意替自己送一包去太子府。
如意之前见过顾瑾衍，送东西也比较方便，其次如意是自己的贴身丫鬟，情同姐妹，不会乱说话。
就这样两人通过如意互相给对方交换吃食，姜写意会每天分一包送去太子府，等如意回来的时候，会提不同的点心，偶尔还有信件。
可顾瑾衍不知道那么多好吃的点心，她唯独最爱那桂花糕，可她却愿意把自己最爱的桂花糕分给顾瑾衍一半。
所以除了如意没有人知道她喜欢着顾瑾衍，直到她在猎场求婚。
再后来，她发现顾瑾衍喜欢吃甜的是假，喜欢她也是假的。
只有利用她操控姜家才是真的。
而如今，她更是发现，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。
姜写意咬着唇，苍白的嘴渗着血丝。
骗子！
姜写意不知道那次拦路抢劫是不是计划之内，但是知道顾瑾衍会武功，他的随从绥安也是会武功的，皇帝还将暗卫派给了她。
他怎么会有危险？
可怜自己傻乎乎地跑上去自投罗网。
还有后来，顾瑾衍知道自己是谁后，一点都不惊讶，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，明明这么多问题，可她当初被爱情蒙蔽，什么都未发现。
姜写意的心如刀绞。
自己后来在宫变的时候还曾对他说过，习武之人就是拿着武器保护自己在意的人，顾瑾衍你别怕，我会保护你的。
现在想来，真是可笑。
她吸了一口气，努力压抑住哭的泪水。
长恭骑马行至她身侧，见她面色苍白，身子摇摇晃晃，实在勉强，担心地问道：“姜小姐，你脸色不好，要不还是让太子殿下带您回去。”
姜写意摇了摇头，眼神有些涣散，但她不想在顾瑾衍面前示弱。
下一刻，就陷入一片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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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，姜写意烧了香，为母亲虔诚祈福，便回了家。
那天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，但姜写意总是有意无意想到那人，想到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，那人俊美的容颜，和对她温柔的浅笑。
姜写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，仿佛思想脱离了身体，不受她的控制。
患上了这种无缘由的心病，她又是疑惑，又是忐忑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姜写意没有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别人，但是若想得到一个答案，她须得再见那人一面。
又过了一段日子，在老王爷的宴会上，姜写意再次遇见了那名男子。
他穿着墨绿色的衣衫，雅致又不张扬，素净又不寡淡，如他那双桃花眼一般。清隽秀雅的长相却有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，半分出尘，半分魅人。
他嘴角虽微微上扬，眼睛也带着笑意，但姜写意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并不是真情实意的开心。
他虽处在宾客如云的宴会上，但浑身散发的清冷感却与其他人格格不入，仿佛是天上仙子误入凡尘。
姜写意虽和好友聊着八卦，喝着茶饮，可眼神却时不时看着他所在的方向。
待她知道宴席上的桂花糕，是专门请南街芳香斋做的，姜写意便将注意力转了几分，放在点心上。
姜写意津津有味地吃着桂花糕，南街芳香斋是姜写意爱吃的那一家，这家桂花糕更是招牌。
桂花的清香味诱惑着姜写意的味蕾，引诱着她要再吃几块。
待姜写意拾起第二块桂花糕的时候，余光间瞄见那人起身，电光火石之间，姜写意没有丝毫犹豫，急忙起身跟了过去。
姜写意踏着小碎步，悄悄跟着，穿过抄手游廊，台阶下用鹅卵石铺陈着一条甬路，路边种着绿柳，用山石点缀。
转过山怀中，来到后院的茶寮处，相傍山斋，佳木茏葱。
他一人独坐于此。
茶寮本该教人在此专主茶役，大概是因为前院客多，需人帮闲，故而这茶寮处无一人侍候。
姜写意隐于山坳树杪之间，微探出头，窥视着对方一举一动，遥望着对方，情不自禁地想走上前去。
她想搞清楚自己的心结。
可是她们不过几月前的萍水相逢，若是就这么贸然上前，万一对方早就不记得自己了，那岂不是自找没趣，还可能引起对方的厌恶。
于是姜写意按耐住自己内心的躁动，琢磨着怎么出去才自然。
这时，只瞧见一人也缓缓向这面走来，穿着绀青色外衫，用蚕丝绣着百种倒福字花纹并在额前，缀着一块质地极佳的翡翠，用金丝编的八股绳绑着黑发。
姜写意在皇宫见过这人，是皇帝八子——陈王。
之所以有印象，是因为陈王一个受宠的王爷，穿戴得和富商家的傻儿子一样——俗气。
姜写意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，差点笑出了声。
姜写意听见陈王道：“大哥，别来无恙。”
什么？
她将视线移到那人身上。
他竟然是大皇子，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？！
关于这位太子殿下的生平事迹，她略有耳闻：太子顾瑾衍生母出自云州云氏，进宫十余年，不受宠，因难产而死。
连带着这个太子也不受皇帝喜欢，一出生就扔给其姨母，也就是皇帝的云妃，小时候顾瑾衍在后宫受尽虐待，活得连贵人们养的宠物都不如，雪压霜欺。
更不可能出席什么宴会活动，因而姜写意之前并未在皇宫见过这位皇子。
照理说这辈子就生活在犄角旮旯里，一辈子可能也见不到生面。
但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，皇帝处死了云妃，将顾瑾衍立为太子，接到自己身边，亲自教养。
姜写意一直以为这位太子长相可怖，才不受皇帝待见，但如今一见，似乎又不是这样。
姜写意只叹：天家的感情比纸还薄。
陈王说道：“我刚刚见了王叔，听说大哥送了祥鹤青瓷水中丞。”
“正是。”
“皇兄送得未免寒酸了点，叫王叔以为你轻看了他，失了礼数，若是囊中羞涩，大可以向弟弟筹借，我陈王府虽也不济，但略借一二两还是可以的。”
这一番话略尖酸刻薄了些。
姜写意闻言，心中冷笑，顾瑾衍不受皇帝倚重，内侍省那些见人下菜碟的，克扣还少吗？
他们这些个王爷每年得到的赏赐都是好些奇珍异宝，其中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千金，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自然拿不出像样的见面礼。
顾瑾衍反倒不像姜写意这般生气，神色平静，淡淡道：“我只是见那它穷工极巧，雕刻精致便送了，确实没有八弟考虑的周到。”
陈王哼哧一声，说道：“皇兄不必为自己强行寻理由，毕竟清贫又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姜写意都听不下去了，这个陈王仗着最近皇帝陛下宠幸他，就这么无法无天，比那燕王还要冒进。
顾瑾衍好歹还没被废，他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。
“奇珍异宝虽珍贵，可不如这礼物送在心尖上。”
姜写意从山石后面走了出来。
姜写意今天穿着藕粉色的双蝶云形浅水裙，外面搭着一件碧色绣着兰花的云烟绣衫，云鬓峨峨。
皮肤细腻如白玉，一双杏眸带着荡漾的水光，柳眉如烟，姿容秀丽。
陈王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女子是谁。
貌美的女子许是不少见，但这般无惧无畏的女子，盛京城只有一人。
陈王展现了川剧的变脸艺术，不似之前的刻薄，笑着问道：“这不是姜姑娘吗？”
姜写意最不喜欢这种陈王这种见风使舵的人，并不搭理他，默默站在顾瑾衍那边。
“姜姑娘刚才所言，不知何意？”陈王见姜写意不搭理自己，却站在顾瑾衍身边，虽然心中不爽，但也不好发作。
“小女来的时候，听说老王爷刚得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，喜欢得很，如今太子殿下送了水中丞，正好锦上添花。
再说今天是老王爷的六十大寿，送的奇珍异玩虽好，可毕竟见得多了，也就没那么稀奇了。
太子殿下虽送得不如其他人的贵重，但礼物上面的祥鹤代表长寿福禄，寓意吉祥，看得出是真心挑选，不像其他人随便拿点东西送礼。”
陈王如何听不出来姜写意所指。
他的脸色瞬间就不自然了，嘴角一僵，说道：“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，便先走了。”，说罢，拂袖离去。
待茶寮内只余下她们二人时。
顾瑾衍提起茶壶，为姜写意斟了茶，问道：“姜小姐刚才所言是真的？”
“自然是唬他的。”姜写意说完就捂着肚子，笑出了声。
她双眸弯弯，像月牙一般，天真烂熳。
顾瑾衍忽然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姜写意的嘴角，姜写意身体立马僵住，感受到那一抹温热。
姜写意脸腾地红了，不敢去看对方，心跳的十分快。
她明明应该立刻喝止，但那一刹间，她的思绪再次不受控制，她莫名对这人有着天然的眷恋，希望这双手可以抚在她的脸颊。
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神秘情感，姜写意袖中的手轻轻掐着掌心，疼痛让她清醒。
她稳住心神，正准备呵斥顾瑾衍的无礼举动，却在对方退回去的指尖上撇金一点白色的食物碎屑。
顾瑾衍解释道：“抱歉，我只是看嘴角有点心渣。”
姜写意刚刚的脸又红了起来，小声懊恼道：“是我刚才吃得桂花糕。”
她刚才急着跟顾瑾衍来到此处，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嘴角还有点心渣。
她不自然地垂下头，手慌脚乱端起茶杯，喝水的时候还呛了一下。
太丢人了！
竟在这人面前出丑。她这会恨不得挖个树洞将自己埋进去。
“姜小姐很喜欢吃桂花糕？”
“很好吃的。”
见顾瑾衍说道这个，姜写意之前正发愁说点什么，让对方忘掉刚才的点心渣，如今来话题不就来了吗？
姜写意主动说道：“太子殿下想尝尝吗？我下次给你带点。”
姜写意没有想过，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爱吃甜的。
顾瑾衍笑着说：“那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芳香斋的桂花糕是限量的，每人一天只卖两包。
次日，姜写意舍得让如意替自己送一包去太子府。
如意之前见过顾瑾衍，送东西也比较方便，其次如意是自己的贴身丫鬟，情同姐妹，不会乱说话。
就这样两人通过如意互相给对方交换吃食，姜写意会每天分一包送去太子府，等如意回来的时候，会提不同的点心，偶尔还有信件。
可顾瑾衍不知道那么多好吃的点心，她唯独最爱那桂花糕，可她却愿意把自己最爱的桂花糕分给顾瑾衍一半。
所以除了如意没有人知道她喜欢着顾瑾衍，直到她在猎场求婚。
再后来，她发现顾瑾衍喜欢吃甜的是假，喜欢她也是假的。
只有利用她操控姜家才是真的。
而如今，她更是发现，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。
姜写意咬着唇，苍白的嘴渗着血丝。
骗子！
姜写意不知道那次拦路抢劫是不是计划之内，但是知道顾瑾衍会武功，他的随从绥安也是会武功的，皇帝还将暗卫派给了她。
他怎么会有危险？
可怜自己傻乎乎地跑上去自投罗网。
还有后来，顾瑾衍知道自己是谁后，一点都不惊讶，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，明明这么多问题，可她当初被爱情蒙蔽，什么都未发现。
姜写意的心如刀绞。
自己后来在宫变的时候还曾对他说过，习武之人就是拿着武器保护自己在意的人，顾瑾衍你别怕，我会保护你的。
现在想来，真是可笑。
她吸了一口气，努力压抑住哭的泪水。
长恭骑马行至她身侧，见她面色苍白，身子摇摇晃晃，实在勉强，担心地问道：“姜小姐，你脸色不好，要不还是让太子殿下带您回去。”
姜写意摇了摇头，眼神有些涣散，但她不想在顾瑾衍面前示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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