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7 章
“喂，黑主优姬，你知道猎人的双生子诅咒这种事吗？”锥生一缕突然对黑主优姬抛话。
“第一次听说。”
“猎人家族里很少会有双生子出生，因为还在母体中的时候，两方中强大的那方就会把弱小的一方的力量全部夺走，这样的出生方式跟野兽很像吧，只有强者可以活下去，弱者得不到生存的权利。如果要追及根源，这大概是手上染有诸多吸血鬼杀孽的猎人们得到的诅咒。
但是我家是生下了两个孩子，因为零很温柔，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，并没有夺走我全部的力量，在他的仁慈下，我们最终得以两个人的姿态降生于世。
以这种方式被生下来的我，身体比一般人还虚弱，光是活着就是给人添麻烦，妈妈他们为了照顾我也不得不压缩了工作时间，因为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死掉……”
“我没有觉得一缕是麻烦，妈妈他们也没有觉得，”锥生零反驳道。
“啊啊，这是当然的，因为零你总是很温柔嘛，你在心里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在胚胎时期，夺走了我大部分养分的话，我也不会变得这么虚弱。当时你真的很不会隐藏情绪呢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……我只要露出羡慕零可以拥有健康身体的表情，你就会露出那种仿佛被伤害到了的愧疚表情来。
零你其实当时就意识到了吧，我是故意那么说的，因为只要那么说就可以伤害到零的心了，你尽管什么发现了，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来配合我，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把自己奉献过头的温柔意识，老实说，让人感觉很反感。
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，要是我一开始就没出生的话，零就不会有我这种弟弟，你也可以想玩的时候就痛痛快快的出去玩，不用忍耐自己陪我留在家里……如果我没出生的话，现在零也不会面对这种场景，你应该因为大仇得报，心情愉悦起来了吧。”
“我从没那么想过，”锥生零往前走了一步，诚如一缕所说，他是对自己的弟弟抱有愧疚之意没错，但是，“我也从没想过在休息日扔下一缕自己出去玩，这种想法一次都没有，因为一缕是我的弟弟……外面根本没有比一缕更重要的存在，我平日里在老师手下非常拼命，都是因为想快点回家看到一缕，我会担心一缕会不会又发烧了，因为你有时候会偷偷把药丢掉，我还会担心一缕有没有按时吃药，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觉得寂寞……
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因为夺走你的健康的补偿之意是不可能的，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，一缕是我最重要的弟弟，我们是彼此的半身，根本不可能会有比一缕更重要的东西存在，不是吗。”
“零你一直都没有变呢，”锥生一缕叹了口气，拔出刀来，“但我已经从过去脱离了，四年前，闲大人将零变成了吸血鬼，带走了我，但她却没有将我转化为吸血鬼，相反的是，她用自己的血喂我，给了我健康的身体。爸爸妈妈，还有零一直都没能给我的东西，闲大人都赋予我了，然后亲自教导我学识，将以前只有零可以学我却不知道的东西统统都教给了我。”
“闲大人是我的家人，零，只有这个我不会原谅你。”
锥生一缕将刀鞘往身后一抛，这个已经没有用到的必要性了。
“猎人家族双生子的宿命，就让它在今夜结束吧。”
锥生零按住了黑主优姬的肩膀，不让她出手，同时他做好了被砍中的准备。如果这样可以使你满意的话，我绝对不会反抗。他做好了被弟弟杀死的准备。
但——
锥生一缕的刀锋冲的却不是锥生零，而是被他按住的黑主优姬。
来不及了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。
是这样吗，因为我杀死了被你视为家人的绯樱闲，所以你也要夺走我身边的人吗。只有这个不行，你对我怎样都行，因为这是只属于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，但要是牵扯到优姬……
“就算我要伤害你重视的人，你也不打算对我出手吗？”刀尖在锥生零脸前一厘米处停住，刚刚锥生零推开了他的目标，换做自己堵了他的刀口。
“你对我做什么都行，我绝对不会反抗，但是不准牵扯到其他人。”
“天真，自以为是，”锥生一缕微微的笑了，然后反手将刃尖送进了自己的胸口。“零老是这么顽固不化，真让人伤脑筋。”“一缕！”
“别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，零，都到了最后了，我可不打算看着你这么奇怪的表情过世，”锥生一缕的下坠之姿被兄长接住。
“真怀念，说实话，我其实都做好这辈子零再也不会抱我的心理准备了。”他们从很久以前开始，就常这么抱在一起，多时候是因为一缕的撒娇。
“我不明白啊，一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，”锥生零眼角沁出泪来，哽咽着说出来的话含了泪意，声音含混的不行：“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健康身体，不是想冲我报仇吗，我绝对不会反抗的，为什么……”
锥生一缕偏偏头，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心跳声，跟自己薄弱下去的脉动不同，那里一直都是这么稳健有力的跳动着。
“零今晚一直在问为什么呢，其实我刚才说的讨厌零是骗人的……”锥生一缕嘴里流出血沫来，他有些费力的说着话：“我想我都这么过分了，零总该不会对我手软了吧，但是你就是不能如我所愿的对我举起武器来。”
“怎么可能举的起来，”锥生零哭的肩膀在颤抖，“一缕是我最重要的家人，爸爸妈妈都死了，只有你，明明想着只有你绝对要活下去，别再次丢下我一个人啊。”
“零，这四年的人生是闲大人赋予我的，像我这样孱弱的人类，光是带在身边都是个麻烦，”锥生一缕被嘴里的血沫呛的咳嗽了一声，“但是闲大人一直亲自照料着我，就算我央求了她无数次，让她将我变成吸血鬼，她也没答应，只是将她的血喂给我。”
他像是回忆起了那段时光，眼神也变得闪闪发亮起来。
“我曾经嫉妒过零，因为闲大人说零的眼神跟她被我们双亲杀死的恋人很像，所以她将你转化成了吸血鬼活着……但是我比谁都清楚，闲大人排除吸血鬼的身份后，她只是个跟我一样怕寂寞的人，但是我有零陪着我，闲大人却只有她自己，咳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一缕，”锥生零紧紧的抱着他，“你一说话，伤口会流更多的血出来……”
“我已经没救了，零，我不要求你原谅我，”锥生一缕触碰着零的脸，“但是你可不可以别恨闲大人了，你已经为为我们的双亲报过仇了，闲大人对我……”
“我答应你，我答应你，”锥生零连声音都在颤抖，“你别离开我，一缕，求你了。”
“零又在逃避现实了，这样一点也不好，除了我之外，现在零身边不是已经有别人了吗？”锥生一缕看了一眼默默伫立在一旁的黑主优姬，“别让我在死前还为你费心啊，零。”
“谁也不能取代一缕，我只想着一缕能够活下来就好……”
“抱歉，零，我不想让闲大人一个人寂寞太久，我爱着闲大人，但是我也爱着零，”锥生一缕按住兄弟的头，缓慢有力的将他的脸推到自己的脖颈处，“就算我不是吸血鬼也察觉到了，你对自己开枪的地方完全不见好，这样下去零也会死的，你就收下我剩余的生命，完成在妈妈的肚子里时，当时没做完的事情吧。”
“……做不到，我做不到，一缕。”
“做的到的，零，如果你喝下闲大人的血，就不会堕落成LEVELE了，这样的话，喝过闲大人血的我体内的血也勉强可以充数，”锥生一缕感到跟血液不同，滚烫的液体落在自己皮肤上，“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，只是重新融为一体而已，零……快点，难道你要看我白白死掉吗，你会害我被闲大人骂的。”
“求你了，零。”
当獠牙如自己所愿那样刺穿皮肤，听到血液从身体里被吸走的声音时，锥生一缕松了口气，轻轻的说：
“我果然还是很贪心，求你别生我的气，零。”
他怕听到哥哥否定的回答，在零出声前，就自己任性的闭上了眼睛。
“不会……”锥生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半身，“我从来都不会生你的气，一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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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一次听说。”
“猎人家族里很少会有双生子出生，因为还在母体中的时候，两方中强大的那方就会把弱小的一方的力量全部夺走，这样的出生方式跟野兽很像吧，只有强者可以活下去，弱者得不到生存的权利。如果要追及根源，这大概是手上染有诸多吸血鬼杀孽的猎人们得到的诅咒。
但是我家是生下了两个孩子，因为零很温柔，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，并没有夺走我全部的力量，在他的仁慈下，我们最终得以两个人的姿态降生于世。
以这种方式被生下来的我，身体比一般人还虚弱，光是活着就是给人添麻烦，妈妈他们为了照顾我也不得不压缩了工作时间，因为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死掉……”
“我没有觉得一缕是麻烦，妈妈他们也没有觉得，”锥生零反驳道。
“啊啊，这是当然的，因为零你总是很温柔嘛，你在心里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在胚胎时期，夺走了我大部分养分的话，我也不会变得这么虚弱。当时你真的很不会隐藏情绪呢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……我只要露出羡慕零可以拥有健康身体的表情，你就会露出那种仿佛被伤害到了的愧疚表情来。
零你其实当时就意识到了吧，我是故意那么说的，因为只要那么说就可以伤害到零的心了，你尽管什么发现了，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来配合我，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把自己奉献过头的温柔意识，老实说，让人感觉很反感。
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，要是我一开始就没出生的话，零就不会有我这种弟弟，你也可以想玩的时候就痛痛快快的出去玩，不用忍耐自己陪我留在家里……如果我没出生的话，现在零也不会面对这种场景，你应该因为大仇得报，心情愉悦起来了吧。”
“我从没那么想过，”锥生零往前走了一步，诚如一缕所说，他是对自己的弟弟抱有愧疚之意没错，但是，“我也从没想过在休息日扔下一缕自己出去玩，这种想法一次都没有，因为一缕是我的弟弟……外面根本没有比一缕更重要的存在，我平日里在老师手下非常拼命，都是因为想快点回家看到一缕，我会担心一缕会不会又发烧了，因为你有时候会偷偷把药丢掉，我还会担心一缕有没有按时吃药，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觉得寂寞……
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因为夺走你的健康的补偿之意是不可能的，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，一缕是我最重要的弟弟，我们是彼此的半身，根本不可能会有比一缕更重要的东西存在，不是吗。”
“零你一直都没有变呢，”锥生一缕叹了口气，拔出刀来，“但我已经从过去脱离了，四年前，闲大人将零变成了吸血鬼，带走了我，但她却没有将我转化为吸血鬼，相反的是，她用自己的血喂我，给了我健康的身体。爸爸妈妈，还有零一直都没能给我的东西，闲大人都赋予我了，然后亲自教导我学识，将以前只有零可以学我却不知道的东西统统都教给了我。”
“闲大人是我的家人，零，只有这个我不会原谅你。”
锥生一缕将刀鞘往身后一抛，这个已经没有用到的必要性了。
“猎人家族双生子的宿命，就让它在今夜结束吧。”
锥生零按住了黑主优姬的肩膀，不让她出手，同时他做好了被砍中的准备。如果这样可以使你满意的话，我绝对不会反抗。他做好了被弟弟杀死的准备。
但——
锥生一缕的刀锋冲的却不是锥生零，而是被他按住的黑主优姬。
来不及了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。
是这样吗，因为我杀死了被你视为家人的绯樱闲，所以你也要夺走我身边的人吗。只有这个不行，你对我怎样都行，因为这是只属于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，但要是牵扯到优姬……
“就算我要伤害你重视的人，你也不打算对我出手吗？”刀尖在锥生零脸前一厘米处停住，刚刚锥生零推开了他的目标，换做自己堵了他的刀口。
“你对我做什么都行，我绝对不会反抗，但是不准牵扯到其他人。”
“天真，自以为是，”锥生一缕微微的笑了，然后反手将刃尖送进了自己的胸口。“零老是这么顽固不化，真让人伤脑筋。”“一缕！”
“别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，零，都到了最后了，我可不打算看着你这么奇怪的表情过世，”锥生一缕的下坠之姿被兄长接住。
“真怀念，说实话，我其实都做好这辈子零再也不会抱我的心理准备了。”他们从很久以前开始，就常这么抱在一起，多时候是因为一缕的撒娇。
“我不明白啊，一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，”锥生零眼角沁出泪来，哽咽着说出来的话含了泪意，声音含混的不行：“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健康身体，不是想冲我报仇吗，我绝对不会反抗的，为什么……”
锥生一缕偏偏头，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心跳声，跟自己薄弱下去的脉动不同，那里一直都是这么稳健有力的跳动着。
“零今晚一直在问为什么呢，其实我刚才说的讨厌零是骗人的……”锥生一缕嘴里流出血沫来，他有些费力的说着话：“我想我都这么过分了，零总该不会对我手软了吧，但是你就是不能如我所愿的对我举起武器来。”
“怎么可能举的起来，”锥生零哭的肩膀在颤抖，“一缕是我最重要的家人，爸爸妈妈都死了，只有你，明明想着只有你绝对要活下去，别再次丢下我一个人啊。”
“零，这四年的人生是闲大人赋予我的，像我这样孱弱的人类，光是带在身边都是个麻烦，”锥生一缕被嘴里的血沫呛的咳嗽了一声，“但是闲大人一直亲自照料着我，就算我央求了她无数次，让她将我变成吸血鬼，她也没答应，只是将她的血喂给我。”
他像是回忆起了那段时光，眼神也变得闪闪发亮起来。
“我曾经嫉妒过零，因为闲大人说零的眼神跟她被我们双亲杀死的恋人很像，所以她将你转化成了吸血鬼活着……但是我比谁都清楚，闲大人排除吸血鬼的身份后，她只是个跟我一样怕寂寞的人，但是我有零陪着我，闲大人却只有她自己，咳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一缕，”锥生零紧紧的抱着他，“你一说话，伤口会流更多的血出来……”
“我已经没救了，零，我不要求你原谅我，”锥生一缕触碰着零的脸，“但是你可不可以别恨闲大人了，你已经为为我们的双亲报过仇了，闲大人对我……”
“我答应你，我答应你，”锥生零连声音都在颤抖，“你别离开我，一缕，求你了。”
“零又在逃避现实了，这样一点也不好，除了我之外，现在零身边不是已经有别人了吗？”锥生一缕看了一眼默默伫立在一旁的黑主优姬，“别让我在死前还为你费心啊，零。”
“谁也不能取代一缕，我只想着一缕能够活下来就好……”
“抱歉，零，我不想让闲大人一个人寂寞太久，我爱着闲大人，但是我也爱着零，”锥生一缕按住兄弟的头，缓慢有力的将他的脸推到自己的脖颈处，“就算我不是吸血鬼也察觉到了，你对自己开枪的地方完全不见好，这样下去零也会死的，你就收下我剩余的生命，完成在妈妈的肚子里时，当时没做完的事情吧。”
“……做不到，我做不到，一缕。”
“做的到的，零，如果你喝下闲大人的血，就不会堕落成LEVELE了，这样的话，喝过闲大人血的我体内的血也勉强可以充数，”锥生一缕感到跟血液不同，滚烫的液体落在自己皮肤上，“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，只是重新融为一体而已，零……快点，难道你要看我白白死掉吗，你会害我被闲大人骂的。”
“求你了，零。”
当獠牙如自己所愿那样刺穿皮肤，听到血液从身体里被吸走的声音时，锥生一缕松了口气，轻轻的说：
“我果然还是很贪心，求你别生我的气，零。”
他怕听到哥哥否定的回答，在零出声前，就自己任性的闭上了眼睛。
“不会……”锥生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半身，“我从来都不会生你的气，一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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